老掌教和胖子彼此看看，后者问道：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快说说，你金丹到底怎么了。”
双手捧着小鸡崽放在眼前仔细观看，江百常说道：“我被坑了啊！我被所修仙法《星辰法相录》坑了呀！”
胖子立时警觉，他修的《雷凰动霆谱》可和《星辰法相录》同源。
“这《星辰法相录》不是修士修道成仙的仙法，而是一部道法！修炼【法相】的道法！”
法相？胖子感觉这个词有些熟悉，但不知真意。
“何解？”
胖子把江百常问的语塞。
“额......脑袋里的《金乌法相决》没说。”
胖子鄙夷，然后二人转头，把求知的目光齐齐看向云端的老仙人。
老掌教紫阳上仙点点头，道：“如此，一切就合理了。”
下面俩人心里虽急，却还沉得住气。
老掌教继续道：“你二人可知道老夫是如何判断你们为五道传人的？”
江百常和胖子摇头，心说，这和法相有啥关系。
“五道传人之箴言，在元央界流传十万多年，却始终不见传人踪影，是为——非人择法，法择人也。当初你二人在紫瑛带领下来到珑卦大殿，我一眼看出你们的不同之处。先天星辰灵根，先天雷属灵根，本元筑基之完美举世少见！若非先天道体，就只有一种可能。有人为你二人行夺天地造化之机，逆转阴阳轮回的手段！有此通天手段者，非合道仙人不可为也！”
江百常和胖子听得云里雾里，只抓住几个重点——先天灵根，本元筑基。
紫阳上仙看出两名弟子疑惑，不兀自感慨，解释道：“修士要想修行，无不需要灵根，只有身负灵根，才能感应天地灵气，纳气入体。自阴阳大劫后，元央界清浊二气争雄，法则运转混乱，人族皆身负灵根，但普遍为小五行灵根，异种灵根少之又少。你二人若是自小灵根非比，恐怕早被仙宗收去，但事实是在二十啷当岁苦寻仙道，所以你二人一定是后天造化，得遇通天机缘才走上修仙这条不归路。这通天机缘，改变了你二人躯体本源，免去你二人百日筑基之功，直接可以感应天地灵气，纳气入体......我所说之言，可有误差？”
老掌教笑眯眯的问下方两位弟子。
江百常和胖子听得目瞪口呆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。
老掌教起身，来到江百常近处，端详那只在江百常手中站立不稳，摇摇晃晃，东啄西咬的小东西。
“所谓相，就是修士知晓本我。本我何物？汝之意志也。何为法？天地大道也。何为法相？上古时期有大修士效仿妖族【法天象地】之神通，钻研出法相一道，以修士本我糅合天地大道，行出真我法相。”
“人人不同，法相不一。你的法相是一只鸡，就表明你的本性如鸡。若是胖子修出法相，可能是只猪，表明胖子本性如猪。天地万象，人生于此，自会暗合一道。修士的法相就好似妖族的先天神通一般，修成以后，独一无二，随修士自身修为，无限提升。以真我本相，暗取天地大道，功成法相。汝等，知也否？”
江百常和胖子点点头。
“啧！”江百常很快反应过来，说道：“掌教，您误会了，我的法相不是鸡！而是金乌！金乌您知道吧！大日喽！”
掌教笑笑不说话。
胖子也来劲儿了，反驳道：“掌教，弟子怎么就本性如猪了，我这体型是最棒的！你们都太瘦了！”
老掌教和江百常大笑。
总算弄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，江百常稍松口气。
《星辰法相录》，一个专门修炼【法相】的道法。修炼的过程，前期与修道成仙的功法大同小异，上面又没标注此法非功法。江百常这些年苦心修炼，结果除了多出一只【金乌法相】，万事皆空。
“唉！”还是忍不住叹口气，笑过之后，内心再度被愁绪填满。
胖子在一旁鼓励好友，道：“不就是重头再来么，有什么好怕的，区区金丹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！”
掌教在一旁摇头，见二人疑惑地看着自己，便说道：“你们两个真是不知者无畏，你二人修道至今多久？”
二人皱眉算时间，十八岁得遇机缘，二十一岁拜入琼华仙宫。而今三十有二。
老掌教不等他二人算完，说道：“不用算了，我且告诉你们，当世东贺灵州金丹第一人，你们的师叔无双，自修行之日起，到凝结金丹，花了八十年的时间。”
卧槽！
江百常和胖子口中惊呼。随后意识到自己在掌教面前失了礼数，赶忙道歉。
老掌教摇摇手，毫不在意，继续道：“你们可知道我自修炼之日起，到凝结金丹花了多久？”
二人对视一眼，无法猜测。
老掌教语重心长道：“一百二十八年。”
卧......二人压制住惊呼，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掌教。
“你二人修行速度之快，简直不合常理，现在看来，也许与你们修行的根本不是功法有关。”
胖子一听这话，当时急了，他立刻作别掌教，要回院子里结丹，万一他没结成，也好早日重修。
胖子风风火火的走了，留下原地不知作何的江百常。
老掌教望着胖子离去的背影，对江百常说道：“嗯，来和我说说这【金乌法相】吧，然后再挑一部功法，重头修炼吧。”
重头修炼？
这个字眼让江百常心脏一抽。可是到如今又能如何？难道就此跳下仙人梯？
依照江百常的性子，万般不可。
抬起手，看着手中金乌法相，江百常开口道：“金乌者，大日也。不属妖族，神属；不在五行道统；大道产物，至刚至阳。掌万物生发，司命里有常。大道之下，星象万千，得成此法相者，可号东君，修《玄元大日仙典》，假以时日，必可合道登仙。掌教，由《星辰法相录》所化的《金乌法相决》上，关于金乌的介绍只有这么多。”
紫阳上仙点点头，摸着胡须，口中默念《玄元大日仙典》。
《金乌法相决》中所提的修仙功法《玄元大日仙典》江百常一无所知，见掌教口中默念，当下喜道：“掌教知道《玄元大日仙典》？”
紫阳上仙轻嗯一声，若有所思，说：“不过，据我所知，这部仙典距离现在，是十分久远的太古时期产物，当今世上，唯有乾元纯阳宫残留半部，这如何修得。”
江百常一听半部，当时泄了气。
重修就算了，还要重修一部残决？
仙路无望，仙路无望......不如下山娶妻生子，背靠仙宗了此残生......
心得多大的人才能抗住这种压力？
这一刻，江百常感觉自己莫名窒息。
紫阳上仙看着身前弟子，他手中那只法相金乌无精打采，和江百常此刻模样如出一辙。不禁心中暗想“法相一道，玄妙莫测。”
时间不等人，老掌教没给江百常消极的时间，他问道：“半部残决，修否？你若修，我便带你前往乾元纯阳宫找三清讨来，若不修，宫内亦有无数仙法。”
闭目凝神沉思三息。
三息间，来不及胡思乱想。
只能质问自己的本心。
三息后，江百常睁开眼，对老掌教躬身施礼道：“命运无常，造化弄人。意外来的总是如此突兀。然，弟子初心不改，向道之心坚定。若残决不全，便海纳百川，自行补全。掌教，弟子江百常劳烦您前往乾元纯阳宫一遭，讨半部仙法《玄元大日仙典》”
